六月份,我們策劃的檳城榴槤行程,一定要讓大家品嘗娘惹菜,也肯定要讓大家試試Nasi Ulam,這道菜在新加坡很少餐廳要做,但它可是娘惹菜的代表之一。

想起第一次品嘗到Nasi Ulam,那一餐的場景其實極為平常。故事的舞台簡陋,甚至連光線也沒打好,一切卻照樣上演了。
我永遠記得第一次嘗到 Nasi Ulam(生菜拌飯)的那刻。那是在馬來西亞吉蘭丹首府哥打峇魯的一家小餐館,只因無意中瞥見隔壁桌的拌飯:一盤顏色斑斕、氣味清香的料理——它和我熟悉的任何一款炒飯都不一樣。從那天起,我的炒(拌)飯世界便多了它一個位置。

Ulam 在馬來飲食文化中,指的是可生食的各種蔬菜。在這道飯里,它們被細細剁碎、混入香草香料,與米飯一同拌——是質感豐富的野趣,也是廚房智慧的結晶。Nasi Ulam是一道冷食,雖然看起來像炒飯,但其實用拌,才能保存野菜和香料的鮮度和脆度,當然也有一些餐廳採用炒飯的方式來製作Nasi Ulam。

也因為那盤巧遇的生菜飯,讓我對它戀戀不忘。從此之後,每當我讀馬來西亞美食作家林金城寫的覓食文章,讀他提起《馬來紀游》里的那段記載——馬來文學之父文西·阿都拉(Munshi Abdullah)在1838年寫到的 Nasi Ulam——我就再次想起那一餐的顏色與味道。180多年了,食材幾乎未變。想到那時寫下的文字和現在桌上的飯菜之間的聯繫,竟覺得,這碗飯,好像穿越時間重現眼前。那一刻,我幾乎誤以為我們戰勝了時間。

近幾年在新加坡,普洱與 Nasi Ulam 重逢,多在娘惹館子的菜單上高高掛著。每次看到,幾乎是毫無懸念地要點來嘗嘗的。生菜炒飯做工複雜,香料與蔬菜通常多達十餘種:香茅、叻沙葉、咖喱葉、檸檬葉,混合長豆、龍豆、炒香椰絲,一樣樣得細細清洗、剁碎、混合入味。是需要時間和耐性的飯,也因此往往只在節慶或重要場合才會端上桌。每一家都有自己祖傳配方,味道略有不同,但正說明這道飯來自尋常人家,是柴米油鹽里生出的創意和傳承。

小時候的炒飯,是家裡最日常的奇蹟——用隔夜飯、剩菜,加點蛋,熱鍋快炒,飯香四溢。廚藝不必複雜,但做得好,能讓人想念一輩子。炒飯,看似簡單,其實藏著廚師的性格和分寸。最好的炒飯,像極了生活本身:看起來隨意,實則藏著心思。
Nasi Ulam在新加坡已不常見,但還有幾家餐廳在售賣Nasi Ulam,比如Little Red Hen和Godmama等,感興趣的朋友可以上網搜下。
為了支持本地書店,我們將在5月1日,舉辦一次娘惹講座,並同時讓大家品嘗娘惹美食。感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以下公眾號,並掃描二維碼了解詳情。
